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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想你就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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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中旬的時候, 梁煙去看攝影展,那時林望去敘州出差,她閑著沒事便出門轉轉。

誰知好巧不巧遇到徐知南帶著唐翎也在逛, 唐翎先看到梁煙,遠遠看到她矗立在一副自然風光的攝影作品前, 穿著黑色連衣裙、黑色大衣,黑色靴子。她整個人看上去很冷清, 明明是個大美女,在人群中卻莫名有股很孤獨的感覺。

唐翎忽然想到一些傳言, 小聲和徐知南說:“你知道梁煙嗎?”

徐知南遠遠看了梁煙一眼, 心道, 他不僅知道,還熟得少。

唐翎小聲說:“聽說她以前讀書的時候好孤僻, 學校都沒人願意跟她做朋友。”

徐知南聞言楞一下,不太相信地看向唐翎,“不至於吧?”

梁煙好歹也是個大美女, 不會缺朋友吧?

唐翎道:“真的。她性格孤僻,名聲也不太好, 反正在學校裏沒人和她做朋友。後來高中畢業,她就離開上海了,好多年沒回來。再之後, 她就跟顧南程在一起了。那時候大家都以為他們倆肯定要結婚的,誰知道過兩年居然分手了。”

她四下看看,湊過去小聲跟徐知南說:“外面的人都說顧南程是因為家裏要聯姻才跟梁煙分手的, 其實我聽說,是因為他劈腿。他跟梁煙交往那兩年,一直有其他女人。”

徐知南楞楞的, 看著唐翎,“你的意思是,梁煙被人騙?”

“是啊。”唐翎感慨,“這樣想起來,梁煙也挺慘的,小時候父母不管她,初戀又被騙身騙心。”她遠遠又看了眼梁煙,小聲說:“她看起來孤孤單單的。”

徐知南聽著,也下意識往梁煙那邊看了看。

過一會兒,轉頭扶住唐翎肩膀,把她往外推,“你先去下一個展區等我,我有點事兒。”

“什麽事兒啊?”唐翎不樂意,“徐知南你別丟下我不管啊,我今天可沒開車。”

“丟不了,我一會兒就過來。”

徐知南把唐翎打發走後,就過去找梁煙。

梁煙看墻上的攝影作品看得專心,沒註意周圍的人,直到聽到身旁傳來個有點熟悉的聲音,“一個人啊姐姐?”

梁煙楞一下,轉過頭就看到徐知南抄著兜站在她旁邊。

梁煙多多少少有點意外,沒想到徐知南會主動和她打招呼。畢竟上次在林望辦公室,他還厭惡到直接把她當空氣。

徐知南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,說:“你也別這麽意外,反正到現在為止我對你還是沒什麽好感,不過林望私下跟我說過好多次,讓我對你好點。”

梁煙微微楞怔,看著徐知南。

徐知南道:“這你不用意外吧?反正林望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很怕自己對你不夠好,即使你當初那樣傷害他,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你半句不好。有時候我急起來,他還要護著你。之前在敘州不就是這樣,這幾年不管他再痛苦心裏再恨你,真的見到你還是會舍不得,舍不得看到你過得不好,也舍不得別人罵你。”

徐知南講的這些,梁煙怎麽會不知道。

她知道林望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對她很好,很多事情他不會講出口,就像他當初明明自己還是個學生,瞞著她去打工為她買貴重的生日禮物。就像在敘州,明明恨她,看到她流落街頭仍然做不到真的不管她。帶她回去,表面裝得再冷漠,還是會私下叮囑趙嬸照顧她。

很多事情當初沒有細想,真的回憶起來,才知道這個人有多好。

徐知南說:“有件事我估計林望沒有跟你講過,三年前那個時候,關於他未來人生的構想全都有你,他那個時候已經想好要做什麽,也都拿上手在開始做。”

他看著梁煙,感慨地說:“他那個時候真的想養你,也以為你會一直陪著他。”

梁煙眼眶泛起了淚,對不起這三個字太輕,講太多已經毫無意義。

徐知南見梁煙在強忍眼淚,也不忍心再說下去,嘆了聲氣,說:“不過林望沒怪過你,就算當初恨過你,這些年那點恨也就早煙消雲散。這三年的日日夜夜,他恨過你,但是你想你更多。”

梁煙點點頭,嗓音很低,壓著哽咽,“我知道。”

徐知南看著梁煙,忽然也有些動容,又是一聲嘆氣,忍不住說:“姐姐,對林望好點吧,他真的很喜歡你。”

徐知南走後,梁煙也離開了展覽大廳。

臨近新年,市政已經在忙著布置城市,街上路旁的樹上都陸陸續續掛上了燈籠,有市政的工作人員在裝置燈帶,調試燈光。

梁煙開車回家的路上,經過大學路,一路上看到好多甜蜜的小情侶,她忽然想到三年前和林望那時候,忽然就很想林望。

***

林望在敘州出差,辦完事從政府大樓出來,正要和李州去吃飯,拿出手機正準備給梁煙打電話,正好看到她發張照片過來。

他點開照片看,是梁煙左手握著奶茶的照片。奶茶的牌子並不是市面常見的連鎖店品牌,是林望學校附近一家小眾奶茶店,其他地方沒有。有一段時間,梁煙愛上他們家手作焦糖奶茶,林望那會兒每晚回家的時候都會給梁煙帶一杯。

林望撥了梁煙的電話過去,電話很快接通,他問:“回學校了?”

梁煙笑,端著奶茶在逛學校附近的雜貨鋪,說:“是啊。去看攝影展,回家的路上經過,順便過來逛逛。”

她看到貨架上一對情侶杯,很好看,忍不住取下來仔細看,說:“林望,你們學校附近沒什麽變化呢。奶茶店還在,我們以前常吃的那家私房菜也還在,還有街角那間咖啡廳,我經常在那裏等你下課那間,也還好好開著。雜貨鋪也在,有一次我們閑逛,你在那裏給我買過一只小熊公仔,記得嗎?”

林望聽見梁煙回憶這些,唇角也不自覺浮上淡淡笑意,說:“記得。”

又問:“還在嗎?那只公仔。”

梁煙道:“在啊。”

“我怎麽沒看到?”林望問。之前幫梁煙整理東西,沒有看到他從前送她的那些東西了。

梁煙道:“我收起來了,有一只箱子,我讓你幫我搬去書房,記得嗎?”

林望頓了下,回憶起來,“那只木箱子?”

梁煙點點頭,彎起唇笑,“對。”

林望眼裏浮上笑意,仿佛被梁煙撩撥,心中蔓延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,問:“你那只箱子裏還藏著些什麽?”

他之前還以為裏面是梁煙重要的畫集之類的。

梁煙笑,說:“你自己回來看啊。”

說到這裏,就忍不住問:“你什麽時候回來啊?”

林望道:“最快估計還要兩天。”

“哦——”梁煙應一聲,語氣掩不住失落。

林望聽出來了,笑,拿著手機往前走了幾步,到沒人的地方,笑,“怎麽了?想我了啊?”

梁煙道:“是啊。我每天看日歷,在想你怎麽還不回來。”

李州定好餐廳,回頭就看到林望走遠一點去接電話了。

遠遠看到林望唇角有笑容,就知道肯定又是在跟梁小姐講電話。他跟了林望兩年,最近這段時間看到林望臉上有笑容的次數,比過去兩年加起來都多。

前陣子他去辦公室給林望交材料,看到林望在講電話,唇角始終帶著點笑,連語氣都是溫柔的。

正好那段時間又在傳林望和唐翎在交往的事,他好奇心作祟,悄悄跑去問徐知南,他望哥是不是真跟唐大小姐在一起了?

徐知南看傻子一樣看他,回了他一句,“你覺得可能嗎?虧你還跟了你望哥兩年,你覺得他會喜歡唐翎?”

“那他跟誰打電話啊?看起來心情很好,語氣也溫溫柔柔的。”

徐知南當時一副深谙內情的樣子,感慨地說:“他還有什麽好說,失而覆得、破鏡重圓,心情能不好?”

李州頓時悟了,睜大眼睛八卦地問:“和梁小姐嗎?”

徐知南看他一眼,“你怎麽知道?”

李州嘿嘿一笑,說:“在敘州我就看出來了,有一次趙嬸請假回家,梁小姐一個人在家裏。我哥表面上看起來對梁小姐很冷漠,還不是擔心她在家裏吃不好,中午請客吃飯,特意交代廚房做了幾個菜打包起來,應酬完了繞了一大圈,讓我給梁小姐送回去。”

徐知南嘖了一聲,“梁煙上輩子一定行善積德了,這輩子才遇到林望這種癡情種。”

****

癡情種林望晚上應酬完回家,已經快十二點。

趙嬸笑瞇瞇給他倒一杯解酒茶,“林總,又應酬呢。”

林望嗯一聲,坐到沙發上頭疼地揉揉眉心。

趙嬸說:“林總,早點休息呀,別熬太晚。”

林望點點頭,道:“我知道,您早些休息吧。”

趙嬸“欸”一聲,去廚房整理一下,就先回房去了。

林望坐在沙發上喝了那杯解酒茶,又用手機回了幾條工作信息,之後才關了燈上樓。

他的臥室三樓,走廊有路燈,所以擰開臥室門的時候,還沒有開燈,就先借著走廊的光,看到床上的被子下面微微隆起一個人影。

不確定是先看到人,還是先聞到熟悉的香味。林望在那一刻笑了,走進臥室,關了門,順便反鎖。

他把手裏拎著的西裝外套扔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,坐去床邊,雙手撐在被子下隆起身體的兩側,擡手把被子拉下來一點,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梁煙亮晶晶帶笑的眼睛。

他沒忍住笑,低低地嗤了一聲。

梁煙笑問:“你怎麽知道是我?萬一是哪個想爬上你床的女人?”

林望笑,說:“我聞到你身上的香味。”

他邊說著,邊將大掌從她頸後穿過去,扣住她後頸,低頭和她深深接吻。

他今晚喝了點酒,但剛剛在樓下喝了解酒茶,口中的酒味並不濃烈,反而有股清爽的茶香。

梁煙起初還能摟著林望脖子,回應他的吻,可到後來林望扣著她後頸越吻越深,深到她跟不上節奏,呼吸亂得不像話,渾身軟得手臂幾乎掛不住,虛虛攀在林望肩上。

她喉嚨裏不自覺溢出聲音,聽見林望低低地笑,逗她,“怎麽了姐姐?”

梁煙臉漲得通紅,睜開眼看林望,發現他眼裏噙著笑,盯著她看。

兩人對視了幾秒,梁煙先動手,去解林望的襯衫紐扣。

林望笑,捉住她手,故意逗她,“想要什麽啊姐姐?”

梁煙這會兒身體空得要命,林望偏要在這時候逗她,引得她埋怨地看他,“你是不是喝醉了?”

林望笑,“只喝了兩杯而已。”

他摸她的臉,低笑,“我看你才是喝醉了,臉怎麽這麽紅?”

梁煙被林望撩得臉更紅了,她現在知道了,他前段時間的矜持穩重全是假象,骨子裏還是從前那個弟弟。只不過現在比從前更喜歡撩撥她,接起吻來更強勢,有時候強勢到讓她感覺得到他的占有欲。

梁煙手被捉住,索性放棄。她看著林望,眼睛水水潤潤,臉也很紅。

兩人對視一會兒,到底還是林望先忍不住,低下頭去重新吻住梁煙。

這晚兩人小別勝新婚,快一星期沒見,這天晚上自然是濃情蜜意,到很晚才結束。

那時候已經快淩晨三點了,梁煙累得好困,但林望精神好得好,一直拉著她講話,把她的手握在手裏,時不時親一親,低聲溫柔問她,“你怎麽來的?”

梁煙覺得剛剛林望喝了點酒的時候是一個屬性,撩人又霸道,平靜下來時,又變回平日裏矜持穩重的樣子。

梁煙撐著困得打架的眼皮看林望,她擡手描摹他眉眼,彎唇笑,“林望,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?”

林望擡眼看她,眉眼噙著笑,“你說呢?”

梁煙哼笑,把臉埋進林望懷裏,感慨地說:“男人也這樣善變。”

林望握著梁煙的手,沈默會兒,低頭在她耳後輕輕吻了下,而後輕聲說了句,“我不善變,梁煙。”

梁煙在林望懷裏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角,環在林望腰間的手也輕輕收了收,輕聲回答:“我知道。”

過幾秒,又想起來,回答林望前一個問題,“我想你就來了。”

林望聞言,唇角不自覺慢慢勾起笑意。

梁煙很困了,沒多久就縮在林望懷裏沈沈睡著。

林望倒是一點困意也沒有,他半支著頭,借著床頭昏黃的壁燈,細細看梁煙的眉眼。

即使過了這麽多年,他和梁煙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,他仍然克制不住地對她心動。

他的目光從梁煙的眉眼、臉龐,最後慢慢落在了她額頭那道細細的傷痕上。

他看了一會兒,忍不住擡起手來,輕輕地撫摸那道傷痕。他記得當初梁煙縫針發炎的樣子,眼底藏住心疼,低下頭,在那道傷痕上溫柔地印下個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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